“公子······?”李执事站在房门口试探性地小声叫着。
是的,吴氏商行在月影城的李执事也来到了京城。
当年,他在听说了戚七遭遇到意外死亡,吴慎行决定留在京城,而其姐吴谨言担心他在失去戚七后独自一人待在伤心地会触景伤情多次劝说他回月影城,奈何吴慎行心意已决谁也无法说动他,于是实在不放心生人照顾他的吴谨言打算亲自赶去京城陪伴照料她这个唯一的弟弟;可如此一来她便要撇下年幼的儿子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当时就把戚瑞安弄得焦头烂额,他一方面心里担心吴慎行,另一方面又对于吴谨言要去京城的这个决定不太愿意。就在此时,得知这一切的李执事自告奋勇的向戚瑞安表示他愿意去京城照顾自己这位老东家,有李执事在吴慎行身边,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是万分放心的,最后李执事在戚瑞安和吴谨言夫妻二人的托付下,举家迁至了京城,一改之前的身份,充当其了吴慎行的管家,并尽心竭力地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李执事一连叫了三声,吴慎行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李执事,晚餐不必送来了。”他还是习惯这么叫他。
“公子,您中午就未用餐,再这么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哦,我差点忘了──”李执事环顾四周好一会儿,才迈着步子缓缓走进屋內,“公子,刚有人送来一封信······”
“放那儿吧!”他瞥了眼外屋的案台。
“可是······信若是放在那儿了,您可就不会再看了······不如这样,我念给您听。不过您放心,我跟了您那么久了,倘若信中有什么是我不该知晓的,我定然是会过目就忘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信件从信封里取出。
“不必念了。”吴慎行略显困顿地回答,“李执事,我累了,你出去做事吧!”
李执事故意忽略了他疲劳的口吻,迅速又有些紧张地信纸摊开,大声念道:“吴公子,对于你而言一个你素不相识的人,突如其来的将这封信送到您的手上,想必是令你感到很困扰的吧!但——您的因扰比起我的痛苦,可就相形失色的多了。在五年前的那一晚您的所做所为,直到今日还如梦魇般时时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是因为你那晚的举动而得了惶恐的癔症呢!我可是亲眼目睹了您的残忍行为,那一夜,您——杀了人吧!?”
爆炸性的字句伴随着李执事浓重的口音却让人听着格外好笑,可是吴慎行却笑不出来。他先是一怔,随即面无表情的脸上刹那间起了变化,空洞的眼神变得犀利阴冷。
“信拿来。”他沉声说道。
接过信,他看到信纸上密密麻麻,歪七扭八的字体十分凌乱,看起来费力而难懂,看来李执事方才能如此连贯不磕绊的读下这么一大段着实不易,吴慎行迅速阅览着信纸上怵目惊心的字体——
那一夜,我就跟随在您的身后,目睹您将三个男子迷晕了,关在京城西郊的一处废弃的茅舍内,然后点燃了那件茅舍将他们活活烧死。倘若我猜得没错,您之所以用火烧死他们,是因为您未过门的娘子就是被烧死的吧!
在下不才,前后贯通了一下,又做了些小小的调查后,明白了您杀人的动机。但——在律法上您仍背负了三条人命,而我也因此受尽了良心上的谴责,究竟该不该说?该不该去报官,让他们来捉拿杀人犯?
以上,不过是我写这封信的目的之一。
倘若想让我继续保持沉默,将您的秘密保守下去,请在本月初七午时前往以下地点,你我二人务必坐下来好好谈谈,別打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