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陆卿云一向神出鬼没,不可琢磨,可没想到陆卿云能给她送一万两银子来。
没错,她是个俗人,她爱死了钱。
这一万两足以让她轻飘飘的飘到云里去,或者将脸埋在银票里,狠狠嗅一嗅气味。
然而不等她实施自己的想法,小鹤的脚步声在外响起,她连忙将银票藏好,只留下一张一千两在外面,交给小鹤这个小管家。
一千两就足以把小鹤吓一大跳,将饭菜放下,她拿着银票颠三倒四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她也傻了眼。
解时雨不是没弄回来过钱,最多的一次也有四百两,可那都是零零碎碎的,这么大的面额,她也是头一次见。
“姑娘,”小鹤小心翼翼将银票收到盒子里,“您卖画儿了?”
解时雨摇头:“做了回媒人。”
小鹤很快就想到了庄景和文花枝,这两人确实是因为解时雨而产生的误会,拿一千两也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松,看着桌上的青菜豆腐道:“姑娘,明天我就去买吃的,外面起了好大的风,这雨不是今天下就是明天下。”
有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她也高兴,解时雨买东西,剩下的零碎,都是让她自己拿着。
解时雨手里的钱多,她才能为自己攒出一份家私来。
吃饱喝足,大雨倾盆而至,噼里啪啦作响,解时雨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这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大雪,地上的冰冻了又冻,没个化的时候。
而解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她,她坐在寒凉刺骨的凳子上,看着对面喝茶的陆卿云。
陆卿云的茶杯不冒热气,在冰天雪地里想必喝下去也是透心凉,但他不在意。
他的头发被冰雪冻住,湿漉漉的束在一起,额头眼睛毕竟嘴唇,全都是坚毅的线条,利落干脆,眼睛大而美丽,并未随着冰雪沉寂,是个强大可靠的模样。
她的心事全都被他给抚平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她希望夜晚不要过去,太阳永远不要升起,然而美梦只此一夜,黎明自顾自的降临了。
天一亮,满地都是残花落叶,碧空如洗,空气清新到醉人,水缸里那三条鱼全都浮了上来。
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玉兰巷解府派人上门,请解时雨前去小住一段时日,陪伴节姑。
就连把玉兰巷当成自己家的解夫人都知道,这可是件苦差事。
节姑脾气骄纵,并且骄纵的不讲道理,在外人面前,也从不给西街解家脸面,陪伴她,少不了受气。
玉兰巷一位庶女曾经为了巴结嫡母,曾经奉承过节姑一段时间,后来被节姑在男子面前笑话尿裤子,回去就上了吊,现在魂估计都在排队投胎了。
解夫人十分干脆的将解时雨叫了过来,让玉兰巷的人亲自跟她说。
解时雨看到请人的嬷嬷,认出来这是节姑的奶娘,都叫她苏妈妈,玉兰巷让她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苏嬷嬷见了解时雨,并未从椅子上起身,而是客客气气打量了她一眼。
见她哪怕是在家里也装扮整齐,不谄媚不胆怯,便在心里满意的一点头,觉得解时雨倒也配得上给节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