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卿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为何要装这么多石头。”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玉石,有什么意义呢。
陈傥也觉得奇怪,不过他显然没想那么多。
他挠了挠头:“这我倒是不知道了,我打这口箱子的主意时,里面便只有这些石头。”
他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这些箱子是用来装银子的。
他不明白,迟玉卿也没有同他解释。
她在想,季海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
或者,若真是他将银子调包是想作甚?总得有个理由。
……
王将怀梁翻了个面也没将两个孩子找到。
陈家人自个儿忧心完了还得上迟家向老夫人赔礼道歉,也是手忙脚乱。
迟家——
老夫人听到找不到迟玉卿时,险些没能挺过去。
醒过来又晕过去,吓坏了众人。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了,姓迟的姑娘都在她的床前候着。
无一不是一脸的担心。
见她老人家睁眼了,迟瑛赶紧上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泪眼朦胧。
“母亲!您可算是醒了!”
老太太没醒,迟瑛又是着急又是自责,她心中的煎熬一点不比迟玉莞少。
姑侄二人这两日,眼泪都快流干了。
老太太撇开脸,没看她。
她也只好悻悻放下手,让妹妹迟姝伺候着了。
一边是姐姐,一边是母亲,迟姝还真不好开口。
只得将老太太伺候好,端看她老人家怎么说了。
迟瑛跪下,哭得伤心:“傥儿出走,如今仍是不知下落,女儿心里难受啊!母亲!”
“他是有错,可他也是从女儿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啊!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陈家已经派人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了,应该很快就能将他们找到的!”
迟瑛又哪里知道,他们此刻早已离怀梁十好几里了。
她哪里还敢奢求老太太的原谅,兄长只有这两个孩子了,虽说迟玉卿是不争气,但总归不该如此。
可她也是母亲,即便再气愤,总归还是袒护自个儿儿子的。
她哭得肝肠寸断,迟姝也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自己的女儿又怎会有不心疼的道理?
老太太虽然埋怨陈傥带走了孙女儿,可是看着女儿这幅模样,又叫她如何狠心?
老太太几乎不会在人前流眼泪,这会儿却破了例,红了一双眼。
“我不怨傥儿,我也不怨你,我谁都不怨,我只怨我自己!”
“怨我当年为何要将你许给陈家……”
老太太想起当初,她便是觉得陈家人老实,想着能给女儿一个好的归宿。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陈家人是老实,却老实过头了。
陈傥不喜从文,他们却从不给他机会,小小年纪便生了一颗叛逆之心,现在想来,其实是早有预示。
他们都说老太太不喜欢调皮的孩子,诸如不喜欢陈傥。
可是,老太太真的是不喜欢自己的外孙吗?
若陈傥生在迟家,老太太必然不会这般逼着他,一定会让他做自己想做之事,就和儿子小时候一样。
她虽然总是担惊受怕,可那是孩子自己选的路,看到儿子出息时,她打心眼里觉得骄傲。
可惜,他生在了陈家,一个墨守陈规,畏首畏尾的陈家。
迟瑛哭得更伤心了,她何尝不是追悔莫及。
儿子是她生的,她最是清楚儿子的意愿,陈傥每一年的生辰愿望都是拜师学武艺。
可是,陈家人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不仅不会依了他,还会将他打一顿,想让他歇了这份心思。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可她却从未想过遵从儿子的意愿。是她自己亲手将儿子推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