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童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常识都崩溃了。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眼前这支气势惊人的军队和他心目之中那支不过是乌合之众的新军联系起来。
都是在战场上厮混多年的老人,一支军队气势如何,能不能打只要看看就能大致明白。
“太师。”张师正策马上前低声开口“济王的兵马在此,不知是何用意。”
张师正之前与绝大部分的西军将士们一样。一边艳羡神武军的待遇,一边又瞧不起那些仅仅是训练过一段时间却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
可此刻亲眼见到了这支令行禁止的新军之后,张师正敏锐的感觉到其气势十足绝非什么乌合之众。
“过去看看。”童贯长长的吐出口气,沉声下令。
童贯带着张师正在数十骑兵的护卫下向着赵栩的王旗行去。距离越近,童贯心头的不安就愈发严重。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济王聪慧,自然晓得咱家的份量。若是好生护送咱家回转雄州,日后在官家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也无不可。”童贯在心中安抚自己,平息内心的慌乱。
在他看来这种损失数万大军的战败压根就不算什么。依靠自己的圣眷,顶多口头处罚一下,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东山再起。至于那些死在辽人刀下的军士,谁会在乎?
“老奴见过济王。”来到赵栩的王旗之下,一向眼高于顶的童贯恭恭敬敬的行礼。就连称呼也是换上了许久不用的老奴。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个太监,是皇家的家奴。
马背上的赵栩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匍匐在地行礼的童贯。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战马甩着响鼻的喷嚏声响。
趴在地上叩首的童贯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此时终于是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济王!
“你可知罪?”许久之后,赵栩终于说话。也让四周众多被这凝固气氛给惊到的军士们松了口气。许多军士心中都在想,这就是皇家威仪,真是太可怕了。
“老奴,知罪。”童贯深深的将头埋在地上的青草丛里。心头翻江倒海般恶毒诅咒,只要自己回到汴梁城一定要向圣人禀告,济王有不轨之心!
“既然你认罪,那就伏法吧。”正常的程序是童贯认罪,赵栩宽慰他几句。然后大家一起回到雄州闭门死守,让童贯等着朝廷决断处置云云。
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赵栩压根就没有按照套路出牌!
“老奴谢恩。呃?!”童贯还按照套路谢恩,等他回过味来猛人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赵栩。
他终于知道自己内心的不安是因为什么了,因为赵栩要杀他!
“为什么?!”童贯非常迷惑,完全不理解赵栩为什么要杀自己。他和赵栩没仇啊,而且也从未表露出投靠哪位皇子的倾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赵栩为什么要杀自己?!
“童贯,你轻敌冒进。丧师辱国,致数万军士枉死。本王以都统制总管诸军元帅之名判你死罪。”直到此时,这个之前被全天下人都认为是傀儡的头衔终于是发挥了作用。
都统制总管诸军元帅,这是正式的官职。理论上整个大宋各地的兵马都要接受赵栩的命令。是童贯名正言顺的上司。赵栩判决童贯有罪,杀他脑袋从法理上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着一脸惊骇的童贯,赵栩侧头向一旁的杨再兴示意“拿下。”
若是换做别的军将,尤其是西军出来的军将或许还真不敢动手。可杨再兴跟西军没一毛钱关系,而且他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权倾关中的太师,枢密院西府相公,陕.西,河东,河.北路宣抚使在杨再兴的眼中屁都不是。
“不过一太监老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