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飏连连点头,在桌边也坐好了,伸手捏了小银匕,且舀了山楂蜜饯吃,眼睛看着郭云筠。
“那日乃是冯家二小娘子冯橙的生日。我本来已经准备了一个柿柿如意的香囊,但是隋家二小娘子嫌弃得很,说我绣的不好,布料也寒酸……
“后来是贾颖,就是计相贾家的女儿。她说,听说咱们家做酥做得好,那必是最会取冰的,让我去给冯橙取一碗冰做生辰礼物。
“我以为她是想让我去冰窖走一趟,想着学里没有,只怕是想要咱们家的冰,我便贸然答应了。
“谁知原来她们几个早商议好了,是让我去学里的湖心取冰……”
说到这里,郭云筠回思起来,还是有一丝恐惧,轻轻地伸出双手捂住了热热的茶碗。
微飏这才恍然大悟:“我说云姐姐怎么想不起来请我吃你家的樱桃冰酥,原来是那天被吓着了。”
先握了郭云筠微凉的手,撅一撅嘴,才对面沉似水的郭怀卿道:“郭伯伯,我跟你说剩下的!”
接着把女学里和梅林边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略过皇后俞妃等人的表现,直接说起了端方帝的表态:
“……李太傅走后,太子殿下都快哭出来了,跟皇帝爷爷跪着请罪,说他管束身边人不力、无能什么的。
“皇帝爷爷却说,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都没错,甚至永宁伯都未必有多大错,是隋染在女学里学坏了。嗯,先前皇帝爷爷还说让李太傅必须帮着长公主殿下整顿女学呢!”
女学?!
怎么会把罪过推给了女学?
而且,既然是女学的错,怎么太子又会把永宁伯修理得挨着门儿这么低姿态地道歉赔罪?
郭怀卿皱起了脸,迷茫地看向微飏。
微飏眨眨眼,想了一会儿,道:“哦,后来皇帝爷爷又跟太子殿下说,就这几天,要让桓王殿下去做宗正寺正卿。以后,皇亲国戚沾边儿的事儿,就有人管了。
“皇帝爷爷说,桓王殿下在漠北,是以军法治地方的。说回头再有胡闹的,就去桓王殿下手里撒野看看。”
说完,似是毫不在意一般,微飏又去舀了一块山楂蜜饯,嚼两口,酸得挤着眼睛摇头晃脑,赶紧端了茶盏喝茶。
郭云筠被她逗得笑,忙去捏捏她的腮,低声劝她:“你少吃些!爱吃的话,我一会儿给你装一匣子。这会儿却不能贪嘴。”
另一边,已经听得呆若木鸡的郭怀卿只觉得后脊背一道凉气窜了上来,紧接着却是浑身燥热,三两个呼吸间,内衣已经汗透了!
“三小娘子,这些话,陛下都是当着您的面儿,跟太子殿下说的?!”
“没有啊!我偷听的。”微飏喝茶喝得气定神闲。
郭氏父女脸色大变。
微飏露齿一笑,甜美可爱:“可是皇帝爷爷都知道啊!太子走了,他还问我听不听得懂呢!”
“那,那三小娘子,听得懂吗?”
“嗯,还行吧。
“不就是这群外戚勋贵们闹得太不像话了,太子殿下不好亲自出手得罪人,所以皇帝爷爷要用桓王殿下这柄凶刀大开杀戒了么!”
微飏小手一合,甜甜的、萌萌哒:“郭伯伯,我说的对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