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脑袋一懵,刚刚还聊到这个事情,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唉,活着怎么这么不容易哦!”老人说了这话,脸上也是多了些愁苦的褶子。
“贺爷爷,你说的西边是?”
“城墙边不是搭了草棚子,里面住了不少人,可能搭建的时候只想着是个临时的场所,搭的不结实,这才被雪连草棚带人压底下了。”
“他们没家吗?怎么住在那?”
“前段时日,也不知道谁放了一把火,把整个村庄都给烧了,除了人逃了出来,什么也没剩下。”
这时,旁边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走到跟前:“那火烧的哟,整整三天,墙都烧成了灰,人要是躲得慢一些,命都没了。”
“作孽呦,你说说,一家子要多少年才能攒够这些家当,这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嘛!”
“如今又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冬天,整个村子几十口人,该咋活下去。”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均是叹了口气。
“官府不管吗?”
“官府要是不管,就不会有这草棚一说了。”
“那么多张嘴,得多少粮食才能养的起呦。”
这时,马路上也聚集了不少人,聊的话题大多也是这受灾的村民。
更可笑的是贺兰听到有人说这是天罚,是那个许家村庄做了亏心事,这才有了两次的灾害。
还有人煞有其事肯定着这些言论,都觉得如果不是他们做错了事,怎么别的村庄好好的,偏偏他们村出了事。
大约一个时辰后,吴清竹跟吴铜两个人,灰头土脸的相互搀扶着往家走来。
贺兰吓了一跳,赶忙迎上前去,上下打量:“没事吧?”
“没事,你离我远些,身上有些脏,等我回去洗洗。”
贺兰看着他们扶着腰,一瘸一拐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真没事吗?莫不是摔着还是碰到了?”
“没事,就是累了些。那草棚子压倒好些人,我们去了,帮着把人扒出来,送到医馆后,又去帮着重新搭建房子,这才忙到了现在。”
“伤了多少人?严重不?”吴爷爷听了这话,赶忙插口问着,人呢,年龄大了,心也软了,听不得受灾受苦的事情发生。
“大约有六七个严重些,是被柱子砸到的,其他的都是些轻伤,都扒拉出来,暖和暖和身子,也就没多大事了。
“那房子这次可是建的稳当些?”
“自然是,衙门的官差还特意往地里挖深了一些,才把柱子埋进去。那些个稻草都特意多绑了两道。”
“可怜见的,唉,也不知道这个冬天怎么过。”
忽而贺爷爷像是想到些什么,从家里拿了几颗白菜和萝卜,拉着贺兰同自己去西边看看。
虽然只是这一点点,总比没有强。
到了地方后,贺兰看到让自己感动的一幕。
这时节,家中大多都不富裕,能有些白菜萝卜之类的青菜已经是难得。
可是如今,城里四面八方的都有人拎着菜,拎着一些粗粮,亦或者做好的饼子之类的,纷纷往吴家村草棚处堆去。
贺兰看着那些,破旧着衣服的孩子,跪在门口给这些好心人磕头的场面,不忍心的,心里开始发酸,跟吴爷爷商量了一下,又从家中把剩下的饼子拿了来。
临走时,看着大冬天还跪在地上的孩子,也只能心疼的叹口气。
那种感受,她或许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