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亲耳听见,苏小酒绝难想象,这话竟然是从一位祖母口中说出来!
荣妃并未说那旁人是谁,只面上带了浓浓的嘲讽:“本宫也因此以为四丫头活不了几岁,便熄了将她养在膝下的念头,如今看来,倒是被人当成傻子戏弄了!”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当年皇上帝位不稳,忙于周旋在几个权臣所出的宫妃中,譬如她,譬如中宫,哪还有多余精力去顾那白氏母女死活?所以“旁人”那些话,正好为他的薄情递上台阶,让他下的顺理成章,自此这大渊的后宫,又多了两个苦命人。
说到底,是她这些年沉浸在了盛宠假象中,不愿去过多揣测罢了。
今日宫宴开始,她远远瞧见过墨鹂,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小宫人误坐在了席面上。
杏眼攸地睁开,她看着不停忙活的苏小酒,幽幽问道:“你说,若哪一天本宫也被皇上厌了,允儿是不是也会被人欺负?”
“怎么会?!”
苏小酒把浴巾放下,走到她面前蹲下:“娘娘圣眷长浓,又有侯府依靠,再不济自己手里有钱,哪个敢欺负咱们?!”
白贵人跟娘娘怎可同日而语。
不过设想一下允儿被人如此虐打的场景,心脏顿时像被人狠狠捏住,抽抽的疼,她摸摸自己怀里,情不自禁道:“若真有那天,奴婢定让那人尝尝花生米的滋味!”
“尝什么?!”
花生米???
荣妃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岔了:“你再说一遍?”
苏小酒立马反应过来:“哦,奴婢是说,一定把她脑袋打开花!脑浆子都掉在地上,碎成花生米似的!”
“死丫头,真恶心!”
“嘿嘿,所以您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荣妃泡够了,起身长腿一迈,自浴桶中跨出来,白晃晃的站在铜镜前。
苏小酒忙用巾子把她包住,细细将头发擦干,又换上件柔软的睡裙,收拾得当,荣妃懒懒的趴在榻上,任由苏小酒给她捏着肩膀,沉默不语。
“怎么了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荣妃将头埋进锦被,声音有些闷闷的:“今夜皇上召了那个野女人侍寝。”
野女人?
苏小酒很快反应过来:“那个舞姬?”
怪不得忽然说这种失宠的话,原来是受了刺激。
“除了她还有谁?!”
荣妃忽的翻身坐起,颇有些咬牙切齿:“宋老头子惯来喜欢用些下三滥的招数恶心别人,本宫倒要看看,便是皇上宠幸了那个舞姬,又能如何?”
苏小酒垂下眼眸,招数烂不要紧,架不住有人愿意上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