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会骑马,而且马术不错,自然也能看出战马和驽马的区别。
战马体型较大,肌肉曲线流畅。驽马体型较小,马腿比战马纤细许多,而背部则会宽大一些。这样的体型不善奔跑,但耐力极佳,可以连续走很久。
“好。”
胡平带着人下了楼,原本他们属于正规军,清一色应该是小札甲配环首刀。
不过为了方便行动,全都换上粗布麻衣,扮成普通平民。
一行十余人,悄悄地跟上了后面那批人马。
......
......
当陈暮这边追踪侯栩逃跑用的交通工具时,那边张河与张奉却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张河看着和安里门口挂着的木制牌坊,不由皱起眉头。
和安里是西城最南的区域,已经接近谷水,按照后世的话来讲就属于郊区中的郊区,附近草木旺盛,人烟不多,虽然洛阳人满为患,但这里毕竟是外城范畴,难民不允许入内。
他们之所以能追到这里,是发动了全城的力量。张让赵忠在洛阳可以算是只手遮天,想找一个人,并不困难。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捉住的士人那里问清楚他们提供的钱币去向,300万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士人们没那么财大气粗全都是金银,一半以上都是五铢钱,需要用马车来运,这对于追踪来说太方便了。
除此之外还通过北部尉就行,赵恭虽然是北部尉的首领,可上司的顶头上司下令,底下的公牙自然没法违抗命令。
只用了一个时辰,赵恭的动向就送到了张河面前,张奉虽然只是个平庸之人,但张河作为张让的得力监奴,速来狠辣又有急智,立即带着人马往和安里赶。
根据从士人与公牙们那里得到的线索,荀和告诉自己朋党内部的人,今天傍晚日入他们就会进行交易。而北部尉的公牙则是提供了消息,说是他们的校尉带着几个贼曹吏去了和安里要捉拿一帮贼人,之前还有人在南城见过他。
今天傍晚日入,就是他们交易的时候。现在才刚到晡时,离他们交易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当抵达和安里的时候,张河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带着人马掠过十字街,钻进曲巷,分与里坊一侧宅院附近藏匿。
虽然和安里算半个废坊,但依旧有人居住,而且他也暂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先安排人手,进去查探一番再做计较。
里坊中静悄悄的,和安里离城区太远了,地理位置相当于河边滩岸,与城区离了七八公里之远,四周鸦雀无声,偶尔也有几个住户穿梭而过,大抵也不过是门可罗雀,连做买卖的人都极少。
探访的人回来,根据里坊中新鲜的车辙印,张河判断的确有大量的马车进出,看来得到的情报没有错。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张河激动起来,如果能一次性就把侯栩和他手中的东西,以及幕后使坏的党人一网打尽,那不仅让公地位稳固,他也能立下泼天功劳了。
“走!”
张河一招手,吩咐一旁的中都官带人进去。
中都官是司隶校尉的佐吏,目前的司隶校尉张忠是董太后姐姐的儿子,属于宦官派系里的中坚力量。
虽然张忠现在正随着朱儁在击破宛城的黄巾,但他的直属士兵还留了一些人马,张让自然能调动他的属下。
很多人以为司隶校尉不重要,但事实上西汉时期的司隶校尉的确地位较低。可到了东汉,职权逐渐上升,到如今甚至接近九卿的地位。
在职能上说是只有检察权,但实际上已经有了兵权在手。像前些年汉恒帝诛杀梁冀的时候,就是派司隶校尉张彪率兵围困梁冀住宅,将他杀死。
所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出现,张河当然不会用六部尉的人,用自己的力量放心得多。
一列列士兵陆续进入,他们头戴铁胄,身披墨色铁甲,手持擘张弩,腰悬环首刀。
相比于普通正规军装备,他们的装备更加精良,武器也更加强悍。特别是擘张弩,是汉朝唯一的单人弩,直到唐时出现角弓弩才将其取代。
有这支队伍在手,张河自信可以将侯栩与幕后党人势力一网打尽。
士兵缓缓进入和安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每个人心里。张河按照地上的车辙印,追踪到了里坊深处的一个小巷中。
“分散警戒。”
中都官凭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不对劲。
就算和安里再少人烟,四周也太安静了些,感觉像是走入了一个荒山坟地。
“咻!”
就在此时,平静刹那间被打破,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中都官大骇道:“不好,有埋伏。”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巷中左右两侧的宅院围墙上冒出无数人影,张弓就射。
嗖嗖嗖的箭雨打在铁甲上叮叮当当,但士兵们的铁甲并非全面覆盖,脖子、手臂、大腿纷纷中箭,虽然他们也立即进行还击,但弩箭的弊端就是射速问题。
为什么弩一直到宋朝才开始发展,哪怕到唐代弩箭依旧没有取代弓箭,就相当于火绳枪和燧发枪一样,有本质的区别。
士兵还击只射了一轮,勉强算是阻挡了敌人的攻势,就不得不转头往巷子外面逃跑。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铁甲保护的张河早就被射成了刺猬,只剩下数十名士兵以及在外围带着另外一对士兵进行包围防止逃跑的张奉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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