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百羽撤兵了,进入魏国腹地的周不疑也撤兵了,陆白依然守在海山关,如同初始南宫子据守剑南道一样,任韩普府在关内三州攻城略地。
三**伍顶尖上的三个人有两个退了兵,还剩下一个南宫子在目睹了中北平原的惨相后又被保安府的神射手射杀了弟子易曲,大军围的保安府水泄不通,南宫子传令下去死攻保安府。
攻城开始仅仅一天,一颗人头就悬挂在了保安府城墙,有人认出来了,是南宫子的妻子。于是城池四面的进攻更加猛烈,南宋的监军队在攻城士卒身后凡有迟疑犹豫萎缩不进者立斩。
本就对大梁铁骑畏惧,又不擅长攻城战的南宋士卒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冲向保安府的城墙。
刚架起的云梯就被城头的大梁士卒泼上了火油,爬也是死,不爬也是死,七八丈高的城墙,南宋的弓箭射上去很难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而大梁的弓箭轻而易举地射杀掉南宋士卒。
黄昏的时候,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爬上尸山便有两三丈高,死人越多的地方,南宋投入的兵力便越多。
江凉海在城墙上往来巡视,他没想到南宋会有如此悍不畏死的进攻,不过也只是没想到而已,照这样下去南宋的士气总会耗尽。南宋推行的军制是以五人为一伍,二十伍设一百夫长,一个折冲将军统辖十个百夫长。一千人为一营,设折冲将军。
平时以营为单位各在各的军营,折冲将军只有管制权没有调动权,战时由兵部调动军队交到统帅手里,统帅点将任命到各处统辖多少士卒。
所以南宋的士卒除了本营的折冲将军在出战之前并不知道这次大将军是谁,这样的好处就是避免了有将军拥兵自重,尾大不掉成为朝廷的隐患。不好的地方就是士卒根本不信统兵那些将军的话,基本上一营的折冲将军死在战场上了这个营就算是废了。
副将别说临危受命,顶上折冲将军指挥的位置,南宋的副将做的最多的就是带头逃跑,正所谓死一个折冲将军就等于死了一个营。
而陆白的大梁铁骑死了将军就副将顶上,死了副将校尉便立刻充当指挥中心,两个校尉死绝了还有百夫长,直到伍长都死光了才允许无令撤退。
可是大梁铁骑自从由陆白建立至今从来没有过士卒大面积逃跑的事情发生,当初和北夏的国战,陆白分三路进攻,负责中线的大将军正是江凉海,五万大梁铁骑对十二万西夏精锐甲士,那场在光河谷的对冲厮杀,江凉海部下五万人战死九成,没有一人退出谷地。
如果不是李东阳孤军深入杀穿了西夏军阵,尚余四万士卒的北夏将领抛弃大军先逃了,江凉海很可能就不会在保安府和南宫子死磕了。
南宫子已经知道周不疑在魏国境内带着十万流寇祸害百姓了,此刻他恨不得率大军挥师北上,去魏国境内把周不疑碎尸万段。
保安府守将江凉海竟然放信鸽给南宫子送了一封信,开头便是对南宫子的推崇赞扬,然后对易曲不幸被射杀的感叹,接着开始批判周不疑,并且把射杀易曲和祸及家人还有驱赶中北平原百姓的罪责都推到了周不疑身上,末了还说军令难违,明日再杀南宫家一人,望南宫大帅节哀顺变。
“他日海清河晏,四海升平,愿与君一笑泯恩仇。”江凉海回味着周不疑留给南宫子的信,信是周不疑写的,如今以江凉海的名义送给南宫子,然后李东阳又挂出去了一颗人头,李东阳说的最多的就是南宫家人还真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天一个确实够杀了。江凉海笑着问李东阳“这要是有人杀了你家人还给你写封信劝你想开点,他也不是故意的,然后又杀了一个你的家人,你会怎么样?”
“我剁碎他!”李东阳吼道。
“周不疑说南宫子这个人,怒而不发,喜而不露,哀而不泣,活的太累。大帅说他就是装比,装的多了就身不由己了,就算打不过他也能气死他。”江凉海笑着说道。
“反正周不疑这个小子做事一点脸不要,听说豫州的流寇就是他攒到起来的,他们那些文人不是最重名声什么的么?这周不疑为啥不但名声都不要了,连脸都不要了?”李东阳现在有点佩服周不疑了,这个被大帅破格提升为大将军的士子,当真把南宋和魏国搅和的人仰马翻,听说寻百羽都到天壁城了还要不得不回魏国支援。
“圣贤书读多了就发现不是人人都能成圣贤,而周不疑觉得自己做不了圣贤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不过啊,他无论做什么和咱们都没关系了,他说过从离开天壁城那一刻咱们两三年内和大梁铁骑都没关系了,看来这保安府就是咱们唯一的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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