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当格隆
刘晃从楼道口走出,咬着烟,散漫地拉着箱子,有气无力地扫过一间间空荡荡的宿舍,生活了四年,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却无人相送!
然后他看到了传说中秋大最凄美的那道风景。
一个俊美得能进工地加工钢筋的少年坐在铁窗后出神,撑着腮,目光迷离不知看哪,简直像校园偶像剧的画报。
“大官人,嗨...害没走啊?”
西门抬头,先是愣了下,马上就想到这是在叫自己。
自己在学校好像是个名人,大家当面很少叫他,一般是远处微笑观察,如果非得叫,通常是叫西门,关系近的叫阿门,搞笑时会叫他大官人。
极少有人会当面叫大官人,因为别人不太敢开他玩笑,这叫法是程九儿告诉他的,一个完全不合实际的外号。
学长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啥名哪个班,正举着烟,隔着铁窗跟他打招呼,礼貌而客气,整个人冒着黑气,感觉非常丧。
刘晃看西门两眼发直看着自己,心头一阵发毛,开始后悔自己嘴欠。
学长毕业离校了,跟自己道别,我不理他他可能会难过吧。
西门下意识站起,急切间身子一晃。
他这模样差点把刘晃吓出尿来,成排卧槽横过天际,感觉就好像在路上走着,跟对面说了声嗨,然后那人就呯哧哐当倒在身前,手还紧抓着自己的裤子。
西门定定神睁开眼,看到学长嘴歪咧,指间夹着烟摇摇欲坠,怎么酱紫?
“您您...没事吧?”西门轻声开口。
他不确定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学长中风了,幻觉常有而中风不常有,可现在中风也低龄化,学长又这么胖。
刘晃闻言一颤,烟头落地,紧盯西门反问:“你...你没事吧?”
西门松了口气,歉然一笑摇头。
刘晃苦笑,弯腰捡起烟塞回嘴里。
西门扭头看桌子,桌上有个袋子,是自家的东西。
刘晃恨不得马上遁地而走。
“等等...”
西门手里抓起那个大牛皮纸包袋,犹豫了下,还是从窗口递出去。
刘晃尴尬看着西门手里那东西,上面写着,西门爱心炒货花生,原来是送自己吃的。
“学长,路上...”
西门把那袋东西放在窗沿尽可能远,示意了下,很像是给路边的小猫狗喂食。
重伤后,周围的人仿佛都是一个样,好奇礼貌关爱同情又保持着距离,就像他边上有层无形的电网,又像他身上带着某种病毒。
刘晃心头一热,他认得这东西,好像也吃过,西门家里自产的,还经常给同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