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无泪看似随意的吩咐,门口进来两个女道种,两人还真以为水凉了,赶紧过来拿茶壶,去加热换水。
可是两人看到无泪师叔腰间的手势,瞬间就明白了。
“师叔,水冷了吗?弟子拿去热。”
“嗯,都上点心思伺候。”
“领法旨。”
“退下吧,快些弄来热的!”
“是师叔。”
北斗七星尽管自然的一如往常,可是李钰对三组北斗阵,全部熟悉的很,熟悉到每个人屁股有多宽,他都清清楚楚,所以李钰也知道了不对劲。
孔家的小老头是不知道局势的,还在对着李钰的话愁肠;
“这个……那个……族长做的那些确实有点太过紧张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初衷是对的。”
“我没说初衷错误,但是就像你说的过头了,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的,进退有据张弛有度,这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学问,难道不是吗?”
“是。尊驾说的是,无可反驳!”
“他们做的过分了,踩着老二的肩膀上位,刚巧皇帝的事情也多,州郡官员的调动得操心,各派系之间的争斗需要他去平衡,百姓的衣食住行也得过问,谷米的价钱伤不伤农,更得天天去琢磨,又有薛延陀吐蕃吐谷浑这些部落在边疆作乱,高句丽虎视眈眈,这一切的一切加到一块,别说皇帝了,随便谁都要头昏脑涨的。”
“是的,换做谁都会心里憔悴,力所不及,照顾不周全不是错处。”
“所以我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添乱,可是你大兄和那几个老家伙,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趁着皇帝的心思无法全面照顾,就开始蹦跶起来,他们拿着鞭策监督太子的理由,上蹿下跳。”
“一个人说话指责,皇帝还可以考虑分析,可是几个能人一块教训他,皇帝就跟着心动了,怀疑了?”
“皇帝开始怀疑老二,然后下意识的看重胖子,结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局面,一步一步的把老二逼迫到了墙角跟。”
“老二的太子做的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放肆至极?肆意妄为?”
“这……”
“难道先生也不敢说真话?”
孔寒烟的父亲深呼吸一口气;
“没有!”
“除了这次造反之外,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过任何超越规矩的言行举止,说实话被教训那些个事情,也都是可有可无的,不疼不痒的,算不得大事情。”
“好!”
“大善!”
“谢先生为老二说句公道话!”
“尊驾客气了。”
李钰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一口的品尝着。
“真没想到,还有人替老二说公道话,真是没想到啊!我替老二谢谢先生了。”
“尊驾不用客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也不算奉承!”
“嗯,所以我说他们该死呢。”
听到该死两个字,再看到李钰脸上的肉都在抽搐,孔先生害怕了。
他想到了李钰另一个绰号~勾魂使者。
为何李钰这个绰号,跟活财神有正反两个极点的差别呢?
因为李钰翻脸无情的时候,那真的叫无情,不是闹着玩的。
一句话就可以灭杀许多人的满门老少,鸡犬不留,事实上李钰也这样做过上百次了。
几百个几千个家,因为李钰一句话真的狗都被杀了吃肉,鸡都没有留下一个活的。
就说这次去边关杀敌吧,听说是杀了十几万人的性命!
可想而知勾魂使者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是货真价实的绰号!
“这会儿,这家伙又是嘶哑咧嘴的吃人样子,明摆着是动了杀心的,也难怪,这人最喜欢的弟弟,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中,还要被发配到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蛮荒之地,他有情绪也算正常,甚至……早点发作出来也是好事,免得许多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变成太子殿下被圈的替罪羔羊!
孔先生咽下去一口唾沫,尝试着劝解李钰,毕竟自己的小闺女,注定和他脱不开干系的,说不定还要给他生下几个儿子。
孔先生觉得,很有必要为外孙们的以后仔细考量考量。
“道尊可否听老朽一言?”
“先生请言。”
“我看道尊是动了杀心的,不自量力想要劝解尊驾几句,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徒增杀孽非是良行呐。”
“况且,之前那些……督促太子殿下的,都是一身的清名,又是儒家的名门名宿,尊驾真要行动起来,有伤天和不说,恐怕也要同时坏了名声的。”
“当今之世,尊驾在朝廷的威望一路上升,在四海的威名如日中天,实在不值得为了那几个沽名钓誉之徒,坏了自己的声名,还请尊驾三思而行。”
“嗯,你说的我只赞同一半,天道有好生之德,杀人多了煞气重,这个对我不好,我能接受。”
“至于杀了哪些人,能有什么后果我倒是不在乎,也不惧怕什么。”
“宵小之辈罢啦,奈何不动我的根基,我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有自己的手段本事,不会硬来重伤自己的。”
“先生放心就是,先生担心的我也明白,大可不必,此事我与寒烟前几天也商量过得,她也痛恨那些沽名钓誉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再说了,有些人,有些做派,得杀上一杀了,要不然路都被带偏了。”
“公爷的意思是,想要借机会铲除异类?为以后……扫清道路?”
李钰笑了,没想到这个老实人也来误会他想造反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啦,没有别的意思,对于朝廷来说,许多人,和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去掉的。”
“否则,就像毒瘤,脓包不去,病情就会越来越重,到明白过来的时候,恐怕就要壮士断腕了,那样只会更疼,更痛,所以还不如提前去掉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