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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将军庙】

“哦,兄台并非县城人氏啊?!”刘守道黑瘦的脸上面露喜色。

李化羽奇怪,得知我不是本地人你这么高兴干嘛?怎地,想欺负外乡人?燕西村虽然偏,但也是涞州县管辖,这都能被你欺负了去,那我李化羽还要不要在四里八乡的揽活做了?

想到这里,李化羽的眉毛有些上挑,正想发作,那刘守道却又一个抱拳礼:“李兄台既然识字,能否帮鄙人一个忙?”

他见李化羽眉毛上挑,知他不是个耐心的人,所以快言快语地说:“是这样,鄙人来自走马驿,此次来县城办点事,可巧我那伴当摔伤了腿,无法陪我前来,而我,我又不识字,所以能否请兄台陪我去帮我把这事办了?事后当重谢兄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先掏了一把铜钱出来,也不数,直接塞到李化羽手里,不住的拱手作揖。

走马驿在涞州县西南,是冀州和燕州交界,也是中原往解州去的必经之路,算是涞州县比较富裕的地方。

李化羽看见手里至少有一二十文钱,有心答应,但想到被古代人坑多了,多少还留着一个心眼,问道:“刘兄这是什么事啊,还必须识字才行?”

刘守道见他还不肯挪步,心知他还有顾虑,便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关注这边,这才俯身压低嗓子说:“我有求于县尊。”

李化羽奇怪地一拧眉,表示不懂。你有求于县尊大老爷就应该去县衙啊,跑这里干屁?

刘守道只能详细地譬说。

原来此间有个茶室,凡是想有求于县尊的,都可以去茶室一坐。不是什么都能谈,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谈。只要有好价钱,李县令这个百里侯能做主的,一般问题不大。

刘守道来求县令的事跟这次县试有关。他儿时家贫,直到前些年转运,从一个马贩子手里得了三十匹好驮马,靠着驮马给驿站的客商转运货物,攒下不少钱财。

人有了钱,就想着为下一代着想。他只有一个儿子,小时候没钱读书,等到他转运了,儿子已经十八岁,过了最佳的读书年龄。说来他这个儿子也争气,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不用为生计操劳后,一个劲的在家蒙头苦读,总算在今年年初的时候通过了学堂的初试,学堂山长便为他儿子作保来县里参加县试。

二月里那场县试,他儿子落选了,可同村屠户家的傻儿子居然被取中,成了童生。这让刘守道很是不解,一番打听之后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他打听到消息有点晚,紧赶慢赶才在昨天晚上进了城,今天送完儿子赴考,又去挑选送给县尊的礼物,这才到这里补办“手续”。但他还不知道这次县试不收礼,收礼只收……呃,啥都不收。

当然,来求县尊办事也不是随便就来的,衣着不能随便,所以他这个赶大车的前庄稼汉还特地去买了一身行头。

他还听人说,县尊老爷是个读书人嘛,读书人办事讲究个格调。

什么叫格调?你拿钱往桌上一丢,我帮你把事办了,这叫什么?这叫买卖!堂堂一县之长,朝廷委派的百里侯难道能跟市井屠户一般吗?当然不能。

所以呢,就有了这间茶室。

我卖茶,你买茶。茶水钱多少,茶叶钱多少都明明白白的写在纸上,然后签字画押,接着就有人跟着你去收钱。

刘守道不识字,所以请了同村的一个识字伴当一起来,可没想到今天凌晨起床送儿子入考场时,伴当被人挤了一下,崴了脚,根本走不动道,所以他只能自己寻摸过来。

见到李化羽之前,他已经去了一趟茶室,但茶室的人压根不鸟他,只是拍着茶室门口写的字,挥手让他离开。

他不识字,问又没人理会,只好出来在这里急的乱转,正好看见蹲地上看碑文的李化羽,心想看得懂碑文,那自然认字啊,所以就冒昧开口了。

……

听了这一番譬说,李化羽愕然当场。

黑,真他娘的黑。

还指望着这次王易考个秀才呢,如果这考场跟肉铺一样明码标价的话,那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秀才了?

其实这点李化羽想歪了。

李县令虽然是收钱取中,甚至是根据金钱的多少来排名次,但绝不是乱来的。

根据规定,如果有一定量的考生对取中结果不满,县令是必须要将答卷最后是要公布出来,以示公允。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何况这种纯凭个人感觉的县试,县令说这份答卷是案首,谁又能说不是呢?但那也仅仅是与名次相关,与取中与否无关。

诚然,取中与否尽管全凭县令的喜好,但取中的卷子总不能连字都没有吧?有了字,那总得基本通顺吧?若是这两点都做不到,别说县令,皇帝来了也不行啊!

所以,那些会来交钱取中的考生,也定然是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像武状元苏乞儿这种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

李化羽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着必须去茶室看看,万一真是要给钱才能取中,他,他也打算豁出去了,管他要多少钱,先把字签上再说---反正刘守道也说了,不是当场要钱,而是取中后再交钱。

就这么着,李化羽跟着刘守道来到了刘将军庙后面的一间茶室。

说是茶室,其实是一间简陋到极点的窝棚。就在刘将军庙后的半山上,很是安静,泉眼的还在山的另一边,所以压根没什么人来。

这茶室,怎么说呢,比刘将军庙略小一些,四面透风,顶上搭了茅草挡雨,看着比农人在山上修的守林棚还要简单。

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文士杉的中年人坐在窝棚内的条案后面,条案上摆着两包不知放了多久的茶沫和笔墨纸砚,山羊胡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脚步声,山羊胡抬起头,见到刘守道去而复返,不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厌恶的神色,见刘守道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心想还敢叫帮手,忍不住喝道:“你这厮,到底懂不懂规矩?说了朝廷掼才大典不容亵渎,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纠缠,难道不怕王法吗?!”

刘守道被喝问这一句,顿时站住,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答话。

李化羽却不鸟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刚想说话,却瞅见茶室门口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端写着:“掼才大典,不容亵渎。谈财论价,有辱斯文。”

哎哟呵,你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茶室,还说这种话?李化羽顿时有些不爽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本就长得颇为凶悍,这一阴沉下脸,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种气势已经让山羊胡很是紧张,不由大喊一声:“下山豹,你死哪儿去了?”

话音未落,就听茅屋后有人回应:“来了来了,吕书办有何吩咐?”

只不过一愣神的工夫,茅屋后跑出来五个穿着短卦,赤着胸膛露着胳膊的游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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