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两天一夜,沈轲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的突破口。
但是这个突破口,实在太勉强。
要检测出非结构病毒的靶向,非常困难,和确定受体结合域的难度差不多。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有一个晚上,试试吧。”
沈轲走出图书馆时,已经是两天后的晚上八点,明天早上,生物技术发展中心的人就会来到实验室。
沈轲打电话给袁子睿和潘雪怡,让他俩过来帮忙。
两人二话没说,五分钟后就和沈轲在实验楼前会合。
哪怕没有任何希望,有志向的年轻人,也会竭尽所能。
三个人进了实验室,立刻开始做体外血清试验。主要模拟病毒核蛋白复制,通过色素酶,追踪病毒靶。
只要通过多链破译,找到上千个病毒单体的共向性,就算成功。
沈轲做试验,和观察病毒活动,潘雪怡打下手,袁子睿电脑分析病毒复制数据。
一次,两次,三次……
八点到深夜两点,三个人做了五十几次试验,但是却没有找到这些非结构蛋白的任何共向性。
就像是重庆的公路一样,完全错乱无章。
更让人绝望的是,五十几次试验,数万个病毒单体,竟然没有一次重合。
“要不,算了吧。”
潘雪怡第一个支撑不住了。
她不怕熬出黑眼圈,也不怕熬夜损害她的容貌,她只是没信心了。
心灰意冷,比什么都可怕。
袁子睿一语不发,还有六个小时,四年的付出,就要正式终结。
面色平静如水,心中却早已满布悲怆。
别说他们,沈轲也越来越灰心。
他早就知道成功希望渺茫,却没想到这么渺茫。
余博士的试验失败了,自己的公司,也可以正式宣布破产了。
“等等。”
袁子睿和潘雪怡正在收拾试验器材,沈轲突然叫住了他们。
两人停下来,看向沈轲:“冰月,怎么了?”
“别说话。”
沈轲示意两人别说话,脑子里无数医学名词和病毒映像闪过。
MERS-CoV是非结构病毒,无法确定受体结合域。
229E是高变异性冠状病毒,无法确定复制靶向。
非结构病毒的靶向性,不随着结构活性变化和变异而发生变化。
也就是说,无论MERS-CoV的靶向性有多么难以确定,它始终都在那里,永远不会变。
就好像大海捞针,虽然大海很大,针很小,洋流和浪潮,改变了海面的样子,但始终针还在那里。
从始至终,这个事实不会发生变化。
“袁子睿,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是不是来源于单峰骆驼病毒原液?”沈轲立刻问道。
“是,怎么了?”袁子睿不知道沈轲什么意思。
“病毒蛋白结构会发生变化和变异,但靶向性始终不变是不是?那如果我们确定了单峰骆驼病毒原液的病毒靶向性,是不是就确定了MERS-CoV的靶向性?”
“理论上是这样,可单峰骆驼的病毒原液,不就是MERS-CoV吗?两者靶向定位难度没任何区别啊。”袁子睿完全不理解沈轲的意思。